这爱真恶心 - 大学篇·第九十二章圣诞舞会这种很俗的桥段

    司徒滢准备做最后一次尝试。
    “阿娇，我们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有的时候可能需要别人帮助，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司徒滢拼命眨眼，给赵多娇使眼色。
    “我没事啊，”赵多娇眼睛闪烁着问号，“放心啦，拍照这种事我一向自己可以搞定，哪里需要帮忙——倒是你，你眼睛还好吧？”
    司徒滢双手稍微举起一点，做了个投降的姿势，OK，她放弃了。
    这么有难度的局，她不玩了。
    “OK，OK，”她满脑子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到时候我来接你，至于你的摄影器械那些东西……”
    司徒滢忍不住注意蒋洄的反应，后者正拨动餐盘里的饭菜，显然正在听她们的对话，她旁边的人还在用欢快的语气说。
    “好的呀，东西没关系的，就那么些东西，也不多，我一个人能搞定。”
    司徒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是看到那位仁兄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她劝自己，随她们去吧，她也不能拿根绳子把两个人绑起来。这是她们两个的事，她能给提供机会，都说明她司徒滢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了。
    她果断放弃，和赵多娇讲了下时间和报酬。赵多娇听到一次活动摄影的价格，眼睛都亮了起来。
    司徒滢和赵多娇约定后，没忘记再提一嘴她们学校十二月份要举办多少活动，其中还有为圣诞节举办的，替自家学校宣传一波后，司徒滢搅拌着她那杯果茶，笑眯眯地看向她周围一圈人：“你们学校十二月份有什么活动呀？我看你们好像都没什么活动的样子，你们学校这么无聊的吗？”
    这么说，郑楠可就不服气了。她一拍桌子，为自己学校被看轻而情绪激动，“瞎说！我们学校这个月也有很多活动！”
    “我们有……我们有……”一到关键时刻，郑楠就停在那，迟迟说不出口，她很少关心学校活动，需要用时，便拿不出多少“存货”。
    赵迪伟在这时候及时提供帮助，“我们学校有电影节。”
    “哦对对对！”郑楠表现得像是只是没记起来电影节这件事，“我们学校要举办电影节！”
    司徒滢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切，电影节而已，以为我们学校没有吗？”
    “那……”南宫景这时候也忍不住开口，“我们学校这个月还要搞国际学生文化交流活动，到时候会有不同国籍的学生举办文化展览。”
    司徒滢微笑着看南宫景，挑衅的语气：“我们学校也有啊，怎么，你们以为我们学校没国际生啊？”
    南宫景也是被气到了，眼睛瞪圆，“我们学校这几天还有跳蚤市场。”
    司徒滢微眯起双眼，仿佛在说“就这？？”，她说：“如今哪个大学没有跳蚤市场啊？跳蚤市场也拿来说？”
    “其实我们学校也有，”蒋洄开口，一副主人翁的口气，“像你们学校那样有关二次元的活动，同人展什么的，会在平安夜圣诞节那两天白天展出，司徒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来看看。”
    “嘁，”司徒滢不当回事，“我们学校也有啊？怎么你们学校那么多活动都和我们学校差不多啊？模仿我们啊？”
    蒋洄淡定地微笑，“那我想这大概说明大学活动的方向大同小异，可能存在差别，但方向大致都差不多——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也是你们学校创意不足的体现？”
    司徒滢一噎，未想到能把自己绕进去，这回轮到她瞪起眼睛。
    赵迪伟和南宫景显然是爽到了，大力拍了两下蒋洄的肩膀。郑楠也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其实我们学校，”这回开口的是大小姐，“圣诞节要举办圣诞节舞会。”
    “什么？”郑楠耳朵捕捉到关键字，敏感地发问，“什么圣诞节舞会？”
    “字面意思，”大小姐开口，“就是圣诞节舞会咯。”
    “啊？有这个活动？”南宫景也是一脸问号。
    赵多娇也是一脸疑惑，望向大小姐，她也没听说这个消息。但看赵迪伟和蒋洄，这二位就镇定许多。
    “学生会举办的，”大小姐轻轻地咳嗽，咳了两叁声，才继续，“准备是等最近的考试结束后再官宣——规模不打算搞太大，就是为了让学生多交点朋友，学学社交，会在大礼堂那边办。”
    “学生会举办，还没官宣，你也能知道？”郑楠问。
    大小姐嗔她一眼，“那当然是因为我有认识的人。”
    郑楠撇嘴，“认识就可以泄露给你？我们的学生会保密工作行不行啊？”
    “再说，搞什么舞会，”郑楠皱眉，“那是不是还要准备什么舞会穿的礼服什么的？我们学校搞什么，圣诞舞会这种东西一听就很奢侈糜烂，很资本主义……”
    大小姐咳嗽着，看一眼郑楠，“淘宝有礼裙卖，什么款式都有。”
    “呵呵，”郑楠干笑，“你说得我好像是在担心那种问题……我是那种人嘛？！”
    下一秒，郑楠飞快来回转头。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你们去不去？”郑楠注意到其他人都投来目光，她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是没什么兴趣啦，你们要去的话我陪你们去啊，反正圣诞节我们的感冒应该快好了这几天待在寝室你们也憋坏了吧阿娇还帮我打饭洗衣服应该累坏了吧？”
    郑楠说完这一长串，气都没有喘一下，像是感冒已经彻底好透。
    “我们学校也有Christmas  Party啊，”司徒滢不甘落后，“你们也可以来我们学校玩。”
    她一手挽住郑楠，一手挽住赵多娇，“来嘛来嘛，你们到时候来我们学校玩，我们学校到时候会很热闹。”
    “呃……”那两人各有各的犹豫，司徒滢抓紧机会，极力劝说，“不要把范围局限在你们本校嘛，我们学校也有很多优秀，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司徒滢格外强调长得好看，眼睛贼兮兮地溜向蒋洄。  “阿娇，你到时候来，我介绍我们学校的Coser给你呀，他们个个长得好看，嘴也甜，也很懂情趣。”
    赵迪伟说话了。
    “你不要带坏阿娇，你们那个COS圈，那些男的还不知道玩多花，不知道有多脏。”
    司徒滢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冷笑两声，“你，”她咬重“你”字，“说别人不干净？？”
    乌鸦笑什么猪黑。
    赵迪伟语塞。在座七个人，加上司徒滢，有一半人和干净就扯不上关系。若论情史的丰富程度，这几个人抛出来说个几天几夜估计都不到各自的一半。
    “个么……”赵迪伟还在做微弱的反抗，“玩得开，和玩得烂还是有区别的……”
    “你的意思是，我会随便让什么烂人和我们阿娇接触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迪伟心虚道，“我是说，呃……毕竟谁都不能保证就很了解别人的私生活，你也不能保证，是不是？”
    司徒滢懒得和赵迪伟废话，她单手托腮，做回忆状，“你为了你初恋纹身是什么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啊！”赵迪伟一阵狼嚎，试图盖过司徒滢的声音。
    司徒滢冷静等到他最后一个啊字嚎完，快速吐露：“哦，初叁。”
    赵多娇发出惊讶的“哇”声。郑楠也发出一声“哇”，但那声哇比赵多娇更多了一份嫌弃的降调。
    “这么早就……”
    大小姐则要淡定很多，“纹身？我好像没见过？”
    司徒滢接过大小姐的话，“因为洗掉啦，在肩胛骨的位置，”她用手指点了点她肩胛骨的地方，“洗掉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惨——当时陪他去的哥们拍了，还把照片发给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赵迪伟又是一阵大喊，在人声鼎沸的食堂也显得突兀。
    大小姐丝毫不管男朋友的死活，和司徒滢约定，“有空你把那些照片发我。”
    “OK。”
    “司徒滢！”赵迪伟对司徒滢揭短的行为怒不可遏，他也准备揭她的短，“当初谁高二脚踏两只船结果被两个男朋友发现还找上门要说法！！”
    赵多娇震惊到忙着找掉在地上的下巴。
    司徒滢冷笑，丝毫不在意。
    “怎么你觉得这里有我在意的人吗？”
    言下之意，赵迪伟有。
    赵迪伟一下子像是被打瘪，腰背弯垂下来。
    大小姐倒不是很在意，她笑得乐不可支，连连咳嗽好几声。咳过后，她才含笑看赵迪伟，语气里带上明显的宠溺，“你明知道说不过她，还要挑衅她，你也真是……”
    在大小姐面前，赵迪伟那双眼睛水汪汪的，他委委屈屈地说：“她欺负我。”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
    本着要死一起死的原则，他决定拖别人下水，
    “我就不信阿蒋和南宫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傻事！”
    南宫景目光流露出哀怨，怎么他最近都是被别人拖下水，他口气凉凉：“你明知道我初恋是上大学以后。”
    且那段恋情根本持续没多久，且他还是被甩的那个——就算他恋爱上头想做些傻事都根本没来得及。
    “呃……”赵迪伟这才想起南宫景的痛处。
    “那，那阿蒋也……”他没有死心，看到赵多娇，决心要把蒋洄拉下水。
    “我没做过，”蒋洄适时开口，为自己澄清，“我没有那么傻的时候。”
    蒋洄的眼神仿佛在看个横冲直撞的傻子。
    赵迪伟是笃定怎么着都要拉一个陪葬，“那尤静绿的事你怎么说？”
    蒋洄难得没有立刻出声，他也是被赵迪伟噎到，怔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可能是存在处理不当，但我不认为同她提分手是犯傻——我没有后悔过。”
    迄今为止，赵多娇还不曾问过他到底为什么和尤静绿分手，因为倘若要追问下去，必然会牵扯到那天发生的事——他当时为什么忽然吻她？为什么和尤静绿分手？他和尤静绿分手的原因难道是……
    因为她么？
    她未想过抢人家的男朋友，也未想过介入人家情侣的感情。可事实却就那么已经发生。似乎谁也理不清楚，当时为何那么发展。感情的事如此复杂，赵多娇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被郑楠和大小姐传染感冒。
    蒋洄说得很坚定。赵多娇却不敢看他。若她抬头看他会怎样？会看到他怎样的表情？她却是没有这样的勇气。她顶着一张通红的脸低头下去，沉默不语。心上却绽开一朵小小的花，那是为他那份坚定和坚定中与她有关的暧昧而生出的欣喜。但赵多娇另一面的道德感却在这时候跳出来，提醒她这份欣喜是不对的。于是赵多娇也就只好拿起一把小剪子，犹犹豫豫地还是把这朵小花剪掉了。
    她一直低着头，蒋洄叹口气，目光落回吵架的那两人。
    “你们吵架就吵架，不要拉上其他人。”
    司徒滢轻哼一声，未将蒋洄的话放在眼里。她眼珠一转，拉住赵多娇的手，“阿娇，你圣诞节来我们学校呀，我们学校好男孩一大把，没有前女友的一大堆，就算有，我也保证他们断个干干净净，不会闹出什么小叁男小叁的绯闻。”
    她这话明摆着说给某些人听，某些人也只能是无奈地笑笑。
    赵多娇羞赧地笑起来，司徒滢决定加大力度。
    “阿娇你不要怕，到时候你化下妆，保管有一堆男孩子追着你要微信。”
    赵多娇更加害羞，“我哪有那么容易受欢迎。”
    司徒滢不许赵多娇自卑，一丁点都不允许，“瞎说，阿娇你长得那么可爱，白白胖胖的，”司徒滢捏了捏赵多娇的脸蛋，太软了，她忍不住多捏了一下，“阿娇你天生底子就很好啊，担心什么啊？你再打扮打扮，肯定有一堆男孩子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司徒滢这么直白地夸奖，赵多娇受宠若惊。她回忆起前面几次大小姐和兰凌霄带她出去玩，不是没有男孩子向她表示好感，只是她不擅长应对，也就没交到多少朋友。一想到自己的社交能力，赵多娇一阵泄气。
    司徒滢捧了赵多娇一通，末了，话锋转向蒋洄，她双手托腮，笑眯眯地问：“阿蒋～你说呢？”
    赵多娇的脸更红了。
    蒋洄笑容不变，回答道：“多认识朋友对阿娇来说也是好事。”
    这回答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司徒滢正打算悻悻收起调戏蒋洄和赵多娇的心思，忽然心念一动。
    “不对啊，你这是在逃避问题，”司徒滢发现盲点，揶揄道，“再说了，我们阿娇出去认识新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是阿娇什么人啊这么说？”
    “怎么我觉得你这话的口气很……‘自家人’呢～？”司徒滢的话里充满暧昧，她边想周围使眼色，大小姐会意，笑着附和，“就是。”
    司徒滢叁连问，问到蒋洄也说不出话，只能在那干瞪眼。
    司徒滢还想拿蒋洄开玩笑，她的手臂扯了扯，是涨红脸的赵多娇。司徒滢眼见赵多娇面子薄，娇软的女孩子撒娇，司徒滢的心也就跟着软下来。
    “好啦。”司徒滢说，“看在阿娇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她就那么放过蒋洄，蒋洄也就接过这个台阶下去。
    “多谢。”
    “哼，”司徒滢眼珠子一转，还是说了最后一句打趣他们的话，“也不知道最应该谢的是谁。”
    赵多娇完全没勇气再抬头。
    司徒滢是借着约赵多娇的名义出来玩，她最近在学校那边也是琐事缠身，好不容易借这么个机会喘口气。和赵多娇约好，也就没有再有理由逗留，离开时她抱着赵多娇的手臂不撒手，哀嚎着，充满了对回学校这件事的抗拒。
    郑楠总算找到复仇的机会。
    “你不是说，你们学校会很好玩。”
    司徒滢昂昂叫着，“那是说玩的人啦！我回去还要管我们社团摊子的事，还要和联合的社团打交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想回去！”
    说到底，谁都想轻松地玩，至于那些准备工作，则是充满琐屑，叫人心烦。
    但抗拒是没有用的，只是无意义地消耗时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司徒滢最终还是抹着不存在的眼泪，送开赵多娇的手。
    临行前，司徒滢还不忘挥挥手，和赵多娇郑楠她们做约定，“阿娇阿楠你们圣诞节一定要来参加我们学校的Christmas  Party哦～”
    大小姐没听见她的名字，不乐意了。
    “喂，那我呢？”
    司徒滢拉开她汽车的门，站在门后笑道：“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我怎么介绍男孩子给你。”
    “瞎说，”停车场只有她们四个，大小姐也就压根没有什么负担，“有男朋友怎么不能认识新朋友了？大不了到时候我不带赵迪伟。”
    司徒滢噗嗤笑出声，“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回去找到他当年纹身和染金毛的照片发给你。”
    大小姐当做一件新奇的事。
    “他以前还染过金发呐？”
    司徒滢噗嗤笑出声，“以前他高一的女朋友喜欢的一个动画男主是金发。”
    郑楠也很惊讶，“不是，她喜欢他就染？这么痴情？”
    “嗯……”司徒滢歪下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他对每一任女朋友倒是都挺好的，”话说到此处，她看向大小姐，“呃……我说这些，你不会介意吧？”
    大小姐耸肩，“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介意？情侣之间一上头什么都有可能做，我也有男朋友，们，为我做过纹身这种事。”
    郑楠吐槽：“你刚刚是不是强调了‘们’。”
    大小姐再次耸肩，双眼微微眯起，像一只骄傲高贵的波斯猫。
    “嗯……”司徒滢头还歪着，“因为情侣之间一般会追求‘我是特别的那个’这种感受嘛，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也……”
    大小姐耸了耸肩膀，“情侣之所以能够成为情侣，自然是因为对方和其他人存在一份不同的‘特别’，如果他对我来说没有那份特别，我也没必要找他做我男朋友。”她并不否认赵迪伟对她存在特别的吸引力。
    “他固然存在那份‘特别’，我也会给他男朋友的待遇，但——说到底，我们都是自由的。”
    “从过去到未来，哪怕是‘现在’，我不要求他只有我一个，同样的，他也别这么要求我，我是做不到的——要是他移情别恋，记得和我分手就行。”
    “这样啊，”司徒滢笑起来，“果然，你真是……”她停在那里，没有说下去，而是改了话头，“我当初就说过这话，现在再说一遍，你的性子很合我的意。”
    大小姐骄傲抬起头，假装苦恼，“唉，怎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呐？”
    司徒滢笑了，“你去死吧你。”
    说是这么说，但她们两个人的气氛直到分别也还是很和谐。
    “拜拜啦，”司徒滢向她们挥手，“圣诞节那天阿娇我会来接你，或者大小姐你带着她们来我们学校都行。”
    “OK。”大小姐负责应下。
    她们目送司徒滢驶车离去，大小姐转身，对上地是两双星星眼，吓得肩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