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1942(二战德国) - 幻觉吗?
光斑开始沿着她颈椎的弧度游走,君舍眯起眼睛,那轨迹太熟悉,分明是梦里,他戴着黑色皮手套,指尖贴着肌肤摩挲的路径
真是…他在心里轻嗤一声,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一点涩,这小兔,伺候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一个荒诞又不合时宜的念头窜上来:如果是自己坐在那里…这小兔会不会也这么捧着点心,用那种湿漉漉的、仿佛全世界只有你一人的眼神望过来?
可这波动下一刻又被他亲手掐灭了去。
啧,连递个糕点都透着讨好,廉价甜点似的,腻得发齁,真他妈没意思。
像是要彻底割裂这幻想,打火机盖子又“咔嗒”一声弹开,角度刁钻一偏,那道反光毒蛇吐信似的咬过女孩手腕,那手腕又细又白,让他想起她的腰——舞会上他可是用掌心丈量过的,不堪一折的弧度,稍微用力估计就能留下淤青。
俞琬捏着米糕的小手顿了顿,她低下头,手腕怎么和被什么烫到似的,方才颈窝,还有脖颈也是这感觉…像被刀划过一道,又像被谁的指尖一寸寸擦过去,一闪即逝。
奇怪…是因为阳光吗?可为什么一下一下的?她下意识抬头,窗边君舍正懒懒靠在阴影里,见她看过来,还冲她笑了笑。
那笑…三分戏谑,七分她读不懂的东西,让她不由得蹙眉。
君舍当然没错过她那懵懂模样,心里却莫名掠过一丝快感来,“这小兔,虽然迟钝,可神经末梢倒挺敏感。”他暗忖着。
那古怪的热意没消失,反像条蛇,顺着她脊椎缓缓攀爬,又像什么若有若无舔着她的肌肤,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唔…有点热。”女孩小声对克莱恩说,小手摸了摸后颈,像是要拂开什么。
这副纯然无辜的模样,让棕发男人喉结滚动,仿佛刚才舔过去的不是光,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克莱恩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僵硬,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往自己这儿偎,他只当她是被这满栋楼的男人给吓到了,手臂环得更紧了。
“热就把小外套脱了?”
带着安抚意味的,他抚着她那刚被光吻过的后颈,一遍又一遍,那么自然,像在和所有窥伺的眼睛炫耀自己毋庸置疑的所有物,而那小兔的耳尖也渐渐变了红。
君舍指尖扒拉着打火机外壳。
开盖,咔哒。合上,咔哒。单调的声响里,他盯着那片白腻纤细,方才那光斑不过是他随手的把戏,和用放大镜聚焦阳光戏弄蚂蚁没什么不同,他老伙计的手覆上去的瞬间就…
——真他妈碍眼。
君舍心里嗤笑一声,这副姿态活像护食的猛兽。那小兔呢?像猫儿被捋顺了毛,下意识往那温暖源蹭了蹭。
他指尖猛地用力,打火机被捏得微微发烫。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消遣。至于心底那头躁动不安的兽?男人扯了扯嘴角,毕竟,有趣的游戏,谁不乐意多玩一会儿,
咔哒。
打火机盖再次弹开,这次他没立刻合上,反射出的光,冷冷映在他晦暗不明的眼底。
棕发男人将那金属玩意儿揣回口袋,他得去找点正事做了,比如,去看看那些审讯记录,比起在这里看这种腻歪的戏码,鲜血和惨叫更能让他痛快。
而这边,女孩忽然觉得那侵扰人的东西消失了。
大概是因为克莱恩体温高,这一碰倒又把那丝丝缕缕的温度给驱散了,又或许,方才是自己太紧张,所以产生的幻觉?可那似暖又凉的感觉…太真实了。
但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强迫自己回想同温兆祥定下的计划。她精心打扮,提着这只过大的餐篮,穿着这身连衣裙,众目睽睽下走过广场去,就是要让这栋楼里尽量多点人看见她,谈论她。
“克莱恩上校的那个中国情人来了”,这个消息得像野火一样在这个枯燥严谨的指挥部里蔓延开去。
幽灵兰如果真被抓起来了,他们的确冲不进大牢救他,可如果他真是这里拥有点自由度的人,很可能就会听到这个消息。
而消息需要时间去传播,去发酵,她得尽量长的拖延时间,在这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被幽灵兰知道的可能。
克莱恩把最后一口牛肉汤喝下,因着见到她而冒尖儿的疲惫被这暖意冲散了,眉宇间天生的冷硬全然软化下来。
俞琬攥了攥小手,用细微的痛感提醒自己,是时候了。
她目光落在他手臂上。
“赫尔曼,”她软软地叫他,带着点小妻子般的责备,“你的伤要换药了,这几天天气闷,伤口捂着会发炎的。”
她边说,边从那个大大的野餐篮里拿出一个医药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纱布、药膏和敷料。
克莱恩挑了挑眉,这点伤不是自己就能好吗?还需要换药?
他看着她低头摆摆弄弄,黑发滑落到脸颊也顾不上捋一下,神情专注得像是准备什么手术似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这子弹是为她挨的,伤口不深,但血还是浸了半边袖子,女孩胆子小,怕是那晚上给吓坏了,才对他更寸步不离了。
一种酸酸软软的情绪在胸腔里漾开来,这一枪挨得…还挺值。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身体已经自觉地开始解军装扣子。
计划是推进着的,可女孩看着他顺从的样子,愧疚感变得越发具体起来——像一根小刺,扎在指尖最嫩的地方,不流血,但够难受。
他向来是对这些皮肉伤不屑一顾的。
她清楚记得,丽兹轰炸那回,他背上全是碎玻璃划的伤口,却还是一路背着她。那时候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因为她一句“会发炎”就乖乖地配合她。
温顺得让她鼻子发酸。
这是他为她受的伤,可现在,她却要连他的伤都算计进去,她慌忙垂下眼去,只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纽扣上去。
“哎别动,我帮你。”可指尖发颤、那些铜制的小圆片变得无比棘手起来,扣子卡在扣眼儿里总出不来。
正慌乱间,一只温热大手覆上来,稳稳包住她指尖。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鬼使神差替她拨开垂落的发丝,指尖擦过她耳垂,触到一片冰凉。
“冷?”他低声问。
俞琬摇摇头,依然不敢抬头看他。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发顶,像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雪地上,明明该是暖的,却让她如芒在背。
“抖什么?”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这儿没人敢看。”
女孩终于对上他目光,那双蓝眼睛里的温度让她越发滞得慌,她勉强朝他扯出个笑来。
克莱恩低头瞧她。啧,怎么眼眶都红了?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挨一枪就动弹不得的毛头小子。他习惯了被敬畏,被惧怕、被谄媚,却很少被人这样近乎固执地心疼着,那感觉奇妙极了。
伤口愈合得其实不错,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边缘微微泛红,但她还是用棉球一点一点清洗着周围,因着那点不可言说的情绪,力道柔得和羽毛拂过似的。
“药膏要涂得比纱布范围大一圈。”
女孩拧开锡管,没话找话说,声音却绷得很紧,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克莱恩没戳破,只是“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低垂的浓黑睫毛上,这办公室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光了,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下棉签摩擦皮肤的声音。
整个过程给她赢得了一些宝贵的时间。
可下一步就是最后的包扎了,她还得留在这栋楼里,然而她的动作不能再慢了,慢了就显得奇怪了。
况且,她也不能总在这儿呆着,得出去,让幽灵兰有更多机会碰到她,或是被她碰到。
可要用什么借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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